Like the SWEETEST Dream

　　曲冥不知何時站離艾琳後方，接過瓶子，「這就是您要的東西了。」他遞給艾琳，艾琳馬上拿近一看。果真沒有任何東西在裡面！

　　「你們耍我嗎？這裡頭明明只有空氣！」她忍不住大聲，聲音也尖銳起來。在這間店內短時間不斷地被刺激著自尊心，沒有發飆已經很厲害了，現在他們竟然又作弄她！

　　曲冥卻一點都不受影響，「沒這回事，那裡頭的氣體就是您需要的。」

　　「不要把我們的貨品想得跟正常人類的東西一樣好嗎？」已經重新坐回椅子上的奈席兒道，「那瓶子裡的東西我們叫她『伊麗莎白的香氣』。」

　　「有聽過吸血鬼女爵嗎？巴托里˙伊麗莎白，就是用少女鮮血淋浴保持青春的那個。因為她長期用鮮血洗澡，身上有股濃厚的血腥味，卻從來不用香水遮蓋，她的美麗和那味道混在一起產生成十分強烈的妖異魅力，當時許多貴族子弟都為之傾倒，甚至有人為她決鬥而死。而妳手上那個，就是貨真價實，從她身上取來的香氣。」

　　艾琳看奈席兒介紹得有聲有色，心裡卻不太相信，但剛剛讀心和瞬間變化的眼睛顏色讓她知道眼前的兩個店長並非普通人類，因此有所忌諱。

　　正確來講，她根本覺得他們不是人了！

　　「這東西真的可以讓我輕易吸引到男人？」

　　「不信就還來啊，這很貴耶！」奈席兒一臉不耐，眉毛打結在一塊兒，伸出手作勢把瓶子給拿回來。這樣的動作讓艾琳緊張了，立刻退後幾步，拉高手臂不讓奈席兒勾到。

　　「我要！誰說我不要了！我要它！這東西多少錢？」說著，她一邊翻包包，拿出本支票簿。

　　這種寶物怎麼可能用錢就可以輕易買得到呢！奈席兒外表不動，內心卻大笑，她看看站在一旁的曲冥，對方偏個頭做回應，隨意說出一個以香水來講非常可觀的數字。

　　在艾琳抗議前，奈席兒馬上加了，「還有妳死後的靈魂。」

　　艾琳一聽，更覺得荒唐，同時有些害怕，「死、死後的靈魂？」

　　「簡單來講就是妳死後靈魂歸我。對妳來說也沒甚麼差別，反正都死了嘛。」她把話說得十分簡單，就像是要拿走的不是靈魂如此重要的部分，如同根本不在乎他人的性命似的。

　　能夠如此草視人命的人，還能算是人類？艾琳再一次地懷疑眼前兩個人的身分。

　　「妳要我的靈魂做甚麼？」

　　「吼唷，問題很多耶。」被問煩了，奈席兒的耐心不斷下降，心裡同時抱怨：「為什麼她不趕快答應啦！別浪費我的時間！」

　　「對我們來說靈魂是有價值的，和貨品一樣可以交易，大多是引導您去轉世。」自然清楚自家妹妹的情緒變化，曲冥邊解釋邊走進櫃台，打算接手。奈席兒雖然一臉不高興，還是安靜下來。

　　「如果您擔心拿了您靈魂後還會存留感覺的話這倒可以放心，我們會把您封印起來的，不會有任何記憶或感官，所以奈席兒才會說對您來說沒影響。」

　　「好吧，既然不會影響到我的話……」艾琳接過曲冥遞來的紙張。那是用來締結買賣契約用的單據，上面不知何時已經寫好買賣內容，連店家簽名也有，現在就等著第二方──也就是艾琳簽名。

　　將內容看過一次，確定無誤後才簽名，交還給曲冥。

　　看了幾眼，曲冥勾起笑，道：「契約成立，謝謝光臨。」接著請艾琳留下客戶資料後第一階段便算結束。

　　「嗯。這東西怎麼用？」艾琳付了錢、將包包收回去後，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拿著裝有香氣的瓶子，在眼前搖晃一下。

　　沒有任何動靜，就像她拿的是空瓶子一樣。

　　「像普通的香水那樣使用。」曲冥道，「在您要使用前只要像平常噴香水那樣，將她往您身上噴就可以了。但您只會聞到一陣腥味，那味道很快就會消散，除此之外不會有任何感覺。」

　　接著他又補一句：「有一點很重要，為了確保香氣確實在您身上，使用的時候您一定得單獨一個人。」

　　「在您使用後，右手手背就會浮上印記。就像這樣。」曲冥伸出自己的右手，左手掌在上頭覆蓋一下後移開，上頭憑空印上一個圖案。他拿給艾琳看。

　　薔薇以圓形生長，做為邊框，中間被荊棘包圍住的是一滴水滴。印記是暗紅色的，而那滴水就像血，彷彿象徵著吸血鬼女爵──巴托里˙伊麗莎白。

　　「這是察看香氣效果的小法術。隨著時間，它會越來越淡，當印記完全消失時也代表香氣的效力沒了。正常人是看不見的，所以您大可放心。」說完，曲冥手上的圖案也淡化，最後消失不見。

　　「就這麼簡單？」語調提高，艾琳還以為這種道具使用方法會更複雜呢。

　　「是的，就這麼簡單。」

　　「好吧。」收起瓶子，艾琳準備離開。「既然這樣也沒事了，我趕時間呢。」

　　這時曲冥走出櫃台，幫她拉開店門送客，「既然和您收了高價，那您使用後如果覺得效力不夠的話，可以再回來換更強力的。」隨後補上一句，「當然，需要補差價。」

　　「這麼貴再沒用的話我可是會告死你們啊。」沒有再和奈席兒對衝，艾琳有稍微冷靜，依舊高傲。

　　「是嗎？那也得等到那時候了。」對於她的話，曲冥沒有絲毫動搖，笑容還是像面具一樣黏在臉上。

　　見對方一點都沒有反應，讓艾琳有些不高興。她對自己的長相挺有自信的，走在街上被注視是常有的事，但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笑著，舉止有禮、服務周到，卻明顯對她沒有任何一點興趣，彷彿當她是「普通人」。

　　對，普通人，艾琳˙魯德最不想要當的就是普通人了！她喜歡獨特，她喜歡成為眾人目光，她想要擄獲所有人！

　　她有能力、有外貌身材，也有金錢，雖然不是站在女人群的頂點，但也是高處，為什麼這男人就是沒有一絲她期望的反應？

　　思及此，她腦內閃過個念頭：乾脆現在就來試試香氣的效果好了？

　　就在她剛想完那刻，連手都還沒動作，站在對面的曲冥就先說了。

　　「勸您不要這麼做比較好喔。」

　　他的笑，這次帶有危險的味道。

　　「呃……」艾琳一驚，身體的直覺就叫她越快離開這裡越好，只有一瞬間，感覺卻非常強烈，讓她馬上打消只出現不到半分鐘的念頭。

　　倒是這時奈席兒哼了一聲，對她勾起嘴角──她也聽見了，嘲笑艾琳的大膽又愚蠢的想法。

　　「算了算了，用在你們身上感覺也浪費！」艾琳連一秒都不想多待，拿著包包，頭也不回的就離開。

　　「謝謝惠顧。」

　　目送著艾琳再次踩著高跟鞋離去，街上又有不少人被她擄獲視野，但她連看都不看一眼，筆直地走著，之後曲冥才關上店門。

　　「你覺得那女的會再回來嗎？」奈席兒轉向電腦前，看著艾琳剛剛留下的資料，她指指螢幕，「你看，她可是秘書耶。目標該不會是她的長官吧，或者是某公司的老闆兒子。」

　　「說不定喔。」曲冥回到櫃台內，坐在奈席兒身旁。「就小說常有的發展來講，長官大部分會帶著秘書應酬，那時就是使用香氣最好的時機。」

　　奈席兒幾乎可以想像那場景：政商名流聚集的晚宴中，各大公司的代表和同伴們聚在一塊兒，和其他的人物相互介紹聊天。謙虛和客套的話語隨處都能聽見，數副虛假的笑面對抗著，表面和樂融融，黑暗中勾心鬥角──奈席兒知道，因為她體驗過，傳入腦袋的聲音很少有善意的，微乎其微。

　　就在這時，兩個人走進來，他們像磁鐵一樣，立刻吸住全場目光。

　　正確來講，是一名女人把大家的注意力都拉了過去。她就是艾琳˙魯德。貼身的禮服將她的身材線條展露無遺，臉上畫了淡妝，再配上紅得像快滴出血似的口紅，卻美得不可思議。

　　那時她已經使用了香氣，裡頭的魔力正慢慢揮發。

　　男人們先是個個露出驚訝的神情，隨後像是被勾了魂、被海妖迷惑的水手，眼睛沒辦法從她身上轉移，沒了心智。

　　明明會場中比她還漂亮的人多不勝數，但她舉手投足都能吸引到每個人的目光。

　　男人迷戀，女人忌妒。儘管如此，她們依然覆蓋著稱讚的面具。

　　接著艾琳˙魯德便伸出魔爪，開始找尋她的獵物。

　　那次狩獵必定成果圓滿，她會得到用死後的一切換來的，應有的代價。

　　「但人的貪念無限，一次成功了就會想要挑戰更多、更大，到時候她必定會想要更強力的寶物。」曲冥勾著嘴角，像是看透人生的老者般，訴說不遠的未來。

　　「我倒是不太想再見到她了。」

　　「是嗎？那就看看吧。」

　　雖說如此，曲冥知道奈席兒為了生意、為了這家店，就算是再討厭的客人、再煩人的任務都會不惜代價完成。

　　【未完待續】